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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尊大佛的脸上真能看出武则天的面貌吗?(3)

2023-08-30 来源:网络整理 责任编辑:京百家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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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唐之后,洛阳的佛教活动逐渐衰落,中国的石窟造像艺术发展南移至四川等地,截至北宋,龙门石窟造像停止。伊河依旧流淌,倒映着两岸的龙门山、香山以及山体峭壁上伸展开来的洞窟。从唐代起,这里就是风景名胜,白居易曾记:“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当帝王将相们离去,龙门石窟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是风景,也是求神拜佛之所,元明清几朝,石窟虽然不再新增造像,却有不少文人墨客前来题刻题字。直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它再一次被世界发现。

  第一个将龙门石窟介绍给世界的外国人是日本学者冈仓天心。1893年,在中国游历的冈仓天心偶然发现了龙门石窟。他在日记中赞叹:“龙门石窟自身就是一座博物馆。”待他回到日本,用宾阳洞的照片制成幻灯片,举办了讲座,龙门石窟很快声名远播。此后,法国汉学家爱德华·沙畹、美国收藏家查尔斯·朗·弗利尔、日本学者关野贞等纷至沓来。

  清末民初,随着这些学者关于龙门石窟的研究专著和照片不断推出,灾祸却由此而起,他们无意中给贪婪的文物贩子和盗取者提供了带照片的目录。洛阳学者赵振华在《龙门石窟盗凿史》中表述,龙门石窟被人为毁坏最严重的时期几乎可以贯穿20世纪上半叶。1918年,当关野贞时隔12年再次来到龙门石窟,他惊讶地发现,自己1906年在古阳洞拍摄过的代表北魏佛像艺术最精华的16个大龛中,当时保存完好的10尊主佛像,有9尊的头部已经被盗凿。他曾拍摄的北魏浮雕艺术巅峰之作《帝后礼佛图》,在他第二次访华后不久,就只剩斑驳残壁。

  路伟在他编著的《龙门史话》一书中,详细介绍过《帝后礼佛图》被盗凿贩卖的历史。前后不过三五年时间,完好传世1400多年的浮雕就在盗凿者手下变为一块块碎石,离开了母体与故土,几经辗转之下,如今分别被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和纳尔逊博物馆收藏。

  文物一旦离境,回归绝非易事。龙门石窟研究院信息资料中心主任高俊苹对《中国新闻周刊》感慨:“当年《帝后礼佛图》盗凿出售,签的还有合同呢。”签合同的人是北京文物贩子岳彬,为牟利,他制造了很多假碎片,然后将《帝后礼佛图》真真假假的碎块分批卖往国外。他当年雇佣的盗凿者工具原始,匆忙作案中,有的石匠用火烧、用水浇来将浮雕剥离,导致大的碎块有乒乓球拍大,小的只有指甲盖大。一旦脱离原境,文物就变成了文化的“碎片”,尽管纳尔逊博物馆对碎块进行了拼接,但收购的碎块只够拼出《文昭皇后礼佛图》的2/3,且因当时技术落后、参照物有限,修复时存在不少差错,壁画神韵不再。芝加哥大学东亚艺术研究中心主任巫鸿曾经对媒体说,“它们所承载的中国文化,也因此变成了浅层的、浮皮潦草的,不再完整。”这也给日后的数字化还原带来巨大困难。

  2018年,龙门石窟研究院开始启动《文昭皇后礼佛图》数字复原。“推进比较缓慢,4千多块碎块,里面有赝品,需要甄别,确定是真品的碎块,每一块都找到它准确的位置,充满了艰辛和琐碎。”高俊苹说。

  参与数字复原工程的西安交大艺术系教授贾濯非至今都记得,2018年当他在芝加哥大学东亚艺术中心看到纳尔逊博物馆拼接《文昭皇后礼佛图》碎块的老照片时,差点落泪,因为那些杂乱的碎块,看起来就像一堆石头垃圾。

  在这几年时间里,参与项目的学者先对保留在纳尔逊博物馆仓库中的2000多块碎片进行甄别判定,这些碎片是当年博物馆进行拼接时被认为的赝品,研究后发现其中还有真品。随后,团队对龙门石窟宾阳中洞的浮雕残壁进行了扫描,完成离散文物实体与母体的数据采集,之后再做浮雕造型还原和原境还原。他们在电脑上,通过调整老照片镜头变形,对齐老照片与残壁的共有特征点,使残壁正投影和老照片正投影重叠,获得浮雕在残壁上的原始轮廓线以及准确位置,再一个个地拖动那些虚拟的“碎块”,仔细比对它在残壁模型浮雕轮廓上的位置关系。这是一个集合学术、技术与艺术的复杂过程。

  目前,原比例《文昭皇后礼佛图》的虚拟复原已取得阶段性成果,《魏孝文帝礼佛图》虚拟复原也即将启动。

  什么时候能让文物真正回家?史家珍认为,应该理性面对历史上海外流散的中国文物,实物回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当下,“文物数字复原可能不是一个最完美的结局,但却是现行条件下较好的选择。”在他的设想里,数字化也是一种最好的方式,将石窟背后的艺术与历史最大程度向公众普及。

  身为一个河南人,他常叹息,龙门石窟在人们的印象中都更像是一个旅游景点,人们匆匆地来了,走一圈,拍照,又匆匆离去。他相信一定有对历史和艺术有深入了解渴求的游客,或者说有这样的培养潜质。目前龙门石窟的洞窟并未开放,洞门口有一道围栏,人们只能在门口张望,史家珍计划将来开放一些洞窟,当然要严格限制人数,同时配合数字复原技术,“看看现在的造像和浮雕是什么样,再看看当年本来是什么样,获得感不就更强了吗?”数字复原的成果他也会与国外博物馆共享,既然文物目前在海外,那么就不应该与任何“浅层的、浮皮潦草的”的感受相连,而是应该完整深刻,毕竟它们的身上,都承载着厚重的中国历史与文化。

  首都起了关键作用

  不久前,网络上热传一份《佛教石窟东传中国示意图》,一连串箭头,自西向东,标识着佛教石窟寺艺术东传中国的路线。自阿富汗的巴米扬石窟和巴基斯坦的白沙瓦(犍陀罗),向东传入中国新疆,再入敦煌,又从敦煌起向东传入张掖、武威,再分成几路东汇,形成了大同云冈、洛阳龙门等石窟群……

  四川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常青在各地作石窟艺术讲座时,也常常遇到这样的提问——“在石窟自西向东的传播过程中……”也总有人把敦煌莫高窟作为中国石窟发展的源头。他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这实在是一个常见的错误概念。”

  历史上,石窟寺的传播得力于佛教的传播,作为艺术的石窟为佛教义理服务。而石窟之所以被称为石窟寺,就因为它同样是佛教徒修行的场所,是寺庙的补充。在各历史阶段石窟寺形成之时,自然是位于宗教中心地位的城市发挥了重要影响。

  如果说国内现存的几大石窟之间,相互有什么关系,常青认为,关键要看在不同时期,谁处于龙头位置。北魏时期,孝文帝迁都后,龙门石窟在始建时无疑在云冈石窟的基础上传承,同时,云冈石窟和龙门石窟又对敦煌、炳灵寺、麦积山、陇东等地北魏石窟的开凿起着关键作用,而以南京为代表的南朝石窟与佛教艺术又影响着云冈与龙门。到了石窟发展的第二个高峰唐代,长安与洛阳影响了当时敦煌、四川广元、安岳卧佛院等处石窟的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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