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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诞辰250年:音乐“浪漫天才”从未真正走下神坛(3)

2022-09-14 来源:网络整理 责任编辑:京百家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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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作曲家的我喜欢追根溯源,我希望能将这份喜悦传达给读者。希望非音乐人士能够对书中的技术片段保持耐心。我试图尽量减少其篇幅,将大部分技术问题放到注释中(这部分主要供音乐家和学者浏览)。我将贝多芬的作品视为他的人生片段。与其说“人生与作品”,不如说“人生中的作品”。不过,我并不试图在书中涵盖每一部作品,而是限于重要或有特别意义的作品。

  

  我一直对贝多芬音乐的意旨感兴趣,同时,我的分析属于我自己。我知道创作艺术品的大部分劳动过程是下意识、出自直觉的。艺术过于复杂,只能如此。同时,尽管贝多芬有深刻的创作冲动,我发现他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自觉的工匠。如一部作品的草稿,它看上去不太像是音乐创作,更像是带有明确目的和蓝图,对业已存在的基本概念的实现。贝多芬用心对待每一部作品,但直到生涯后期,他的创作速度都相当快。不过,在作品完成之前,细节尚未确定,他认为一切都可以改动。作品的优秀蓝图并不是全部,它需要一个音一个音地实现。这是精确层面的、有时痛苦的过程,如果没有持续的灵感就无法继续。

  

贝多芬诞辰250年:音乐“浪漫天才”从未真正走下神坛


  油画《在钢琴前创作的贝多芬》。

  

  在贝多芬时代,大多数音乐都源于已有的模式。我们称作音乐的“古典时代”,伴随着他的成长,建立起了他常常依赖——自由而创造性地——的曲式原则。因此本书会与奏鸣曲、奏鸣–回旋曲和主题与变奏等传统曲式,以及贝多芬与它们的互动相关。这些内容相当重要,因此书后附录会解释这些音乐格式。我希望读者在正文之前先阅读附录。不感兴趣的话完全可以跳过——不过如果读了,这本书会更有意思。

  

  显然,贝多芬认为音乐是一种表达情感和个性的语言,他希望敏感的听众能够这样理解。在我们看来,他最喜欢的乐评家过于矫饰,想象力太丰富。事实上,我认为他器乐作品中的“叙述”感比莫扎特或勃拉姆斯更为显著。

  

  在情感之后,音乐还包括曲式——抽象的“脚手架”结构。在讨论贝多芬的音乐时,我不像大部分人一样玩弄“影响”的游戏。说某旋律类似莫扎特,某键盘音型来源于克莱门第等一般不会有错,但这并不能增进我们对作品的了解。每部作品都是一位时刻力图创新的作曲家所独立构思的。我认为贝多芬的每部重要作品都是有着令人难忘的轮廓的大胆画卷。我会在某些地方指出影响,但总体上说,我对每部作品的独特而非寻常之处更感兴趣。

  

  同样,很多人倾向于把每部作品看成某种曲式,如奏鸣曲式的一个例子,可能还有些“怪异”之处。从作曲家的角度出发,这是一种落后的看法。贝多芬时代的作曲家认为作品的意旨在先,之后才是寻找一种熟悉的曲式,剪裁以适应意旨的要求。某部作品的“怪异”所在与作品的独特内涵有关。有时作曲家认为必须发明新的特定形式以适应基本意旨的要求。

  

  “在贝多芬后还能做什么呢?”

  

  像许多音乐家一样,我认为艺术本质上是超越词语的情感语言——一个谜。我希望能传达这一点。某部作品的成功从根本上说是无法分析的。出色的脚手架可以撑起丑陋或美丽的建筑。我承认我孜孜以求的分析贝多芬本人并不关心。他认为自己的工作是私人事务,我有些合适的理由加以窥视。但我一直致力于为非音乐家解释音乐和音乐家的生活,这本书是我几十年来努力研究和写作的结晶。

  

  另外,我不希望有人会把我的阐释和音乐分析当作终极答案。没有哪个读者的意见会和我完全相同。音乐并非数学。音乐激起的不同回应是它最伟大的价值之一。当我记述贝多芬的创作过程时——事实上,一段重要篇章是关于《“英雄”》的创作的——我揣测他这样创作,并不是说事实如此,而是说这样的事实背后有其原因。

  

贝多芬诞辰250年:音乐“浪漫天才”从未真正走下神坛


  电影《不朽真情》剧照。

  

  我对音乐的阐释和分析是一种视角,一种源于我眼中贝多芬所期待的听众的姿态:足够敏感、渊博以发现音乐的内在精神,并创造性地做出个人回应。我认为我的工作是尽可能理解贝多芬在发表作品之前的想法,主要通过同时代评论记述他的听众的回应,最后加上我自己的意见。艺术家的自视,公众的看法,以及我的猜想互不相同。我相信传记需要包含以上三者。

  

  和多数音乐家一样,我很早就对贝多芬有深刻的认识。他无处不在,因而我们几乎不能完全记得是如何接触他的作品和人生故事的。在古典音乐中,我最先着迷的是勃拉姆斯、科普兰、亨德尔和巴赫,因为我最先接触他们。但我知道贝多芬应该是最伟大的,因此当我年少时某天发现《“英雄”》的唱片莫名其妙出现在田纳西州查塔努加普鲁伊特超市的货架上时,我买了它,带回家,迫不及待地听了。一开始我左耳进右耳出。我记得我连续听了几十遍,直到听出点门道。

  

  同时我读了罗曼·罗兰的知名著作《贝多芬:伟大的创造性年代》(Beethoven: the Creator)。书中,《“英雄”》的每页手稿都是一次英雄的行动。毫无疑问,这本书和书中高度浪漫的贝多芬形象鼓励我开始从事作曲。事实上,它在其他方面并无用处。它让我产生了与自己年龄和能力不符的野心,令我轻信每个乐思必须出自受苦和大量草稿等等。后来当我读到斯特拉文斯基说的“伟大的天才造成巨大的伤害”之类的话时,我理解了他的意思。舒伯特是最早哀叹“在贝多芬后还能做什么呢?”的作曲家之一,有成千上万人步他的后尘。为了让我的音乐少受束缚,我必须让自己远离贝多芬的浪漫主义神话。直到后来我才逐渐以更深刻的批判态度看待这种神话。

  

贝多芬诞辰250年:音乐“浪漫天才”从未真正走下神坛


  电影《不朽真情》剧照。

  

  再谈一段个人经历。我祖父劳伦斯·斯瓦福德的母亲来自一个田纳西州西部的贫农家庭,姓埃吉蒙(Edgemon)。他们来自荷兰,这一姓氏是南方化的“艾格蒙特”(Egmont)。带点讽刺地,我因此与歌德的戏剧和贝多芬的序曲扯上了家庭关系。就算我将成为作曲家和教师,没人事先知道有一天我会把它们写进一本书。

  

  几年前我订购了罕见的希德迈尔的《青年贝多芬》二手书,收到的那本有近百年历史。几个月后我翻开第一页,发现它曾是艾略特·福布斯的藏书。我想这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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