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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晓声接受《环球时报》专访:希望通过这本书唤醒大家对英雄的敬(2)

2023-04-17 来源:网络整理 责任编辑:京百家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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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创作的理性上,梁晓声并不排斥文学作品、影视、戏剧着重写一个反面人物,《了不起的盖茨比》《教父》《美国往事》中都有这样的人物。“但如果只是宣扬人性有多坏,是非常错误的写作理念,纯粹是博眼球而已。关于人性的深刻性早在希腊神话里就写到极致了。如果文学作品对人性恶的呈现没有反思就毫无意义。”梁晓声说,他提出“好人文学”的概念是受俄罗斯早期一些著名作家、评论家提出的“新人文学”的影响。他们在所处的时代看到了贵族子弟的颓废、糜烂和无所事事,所以提出要为俄罗斯塑造新人,贵族青年应该成为国家的栋梁。“《安娜·卡列尼娜》就写了没事可做的贵族群体,那种不负责任的爱情游戏成了他们的日常。托尔斯泰觉得这是不可以的。这也是他后来写《战争与和平》的重要原因。”

“我所读的优秀作品中,好人都是主要角色。”梁晓声举例称,《战争与和平》中的安德烈公爵在俄法战争没有发生之前就是好人,体现为自律,为他人着想,对社会其他阶层有悲悯之心。战争爆发后,他带着有病之躯上前线指挥,但一到前线就得了疟疾,死在前线。而他的弟弟,一个少年,是死在战场上的。“因此,我们发现,在和平年代有筋骨、有温度的好人们,在家国受到威胁的时候,自然而然成了保家卫国的人。有人问我,《人世间》里写周秉昆和他的哥们有什么必要?他们身上的亮点究竟在哪?其实,他们表现的是百姓之间的情义,如果面临更大的考验比如战乱,小人物的情义就可能成为家国情怀。在抗日队伍中,有名有姓的英雄背后是无数无名的人物,他们绝大多数是普通人。”

一个需要诚实回答的问题

《父父子子》中,梁晓声有很多喜欢的角色。“我很喜欢小舅和他的恋人阿黛,也喜欢高坤与老黑人马丁由音乐结下的友谊。还有协助高鹏举进行抗日工作的几个年轻女孩,她们都很小,但已经历过战斗,有了信仰,知道纪律,跟和平年代的青年是不一样的。”有人为这部小说写了一篇评论,题目是《看风吹雨打处别样情浓》,梁晓声深以为然。“我不觉得这本书只是铁血,也有别样情浓。在特殊年代的情愫是很宝贵的,这也恰恰是我倾情去写的部分,比如小舅和阿黛告别的时候,在废墟上跳舞、吹萨克斯的情境,一定是我把自己带入、倾注感情去写的。”

谈及古稀之年的创作心境和中青年时期相比有什么不同,梁晓声的回答是,“恐怕最重要的东西是没变的。我的长篇小说大都在写青年,《知青》《雪城》《年轮》等作品中都有我心目中好青年的形象。当然,因为年代背景不同,好的表现也不同。我在写那些可爱青年的时候,创作感受是愉悦的。如果再有来生,和这些青年在一起,是一件幸运的事、愉快的事。”

不过,《父父子子》这部作品也让梁晓声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我30多岁就已成名,身上一直有忽大忽小的光环,很容易飘起来,想象自己很了不起,是个人物。当人处在这种想象中回望历史时,优秀同胞的形象会离他越来越远。而真的回到历史中重新去看,心中就会油然而生对先烈的敬意。只有敬意产生才能摆正自己在社会的坐标。这时进行创作,就会怀着一种谦卑、虔诚的感情。”因此,创作《父父子子》的过程让梁晓声受了一次洗礼。他经常问自己:倘我还年轻,倘我处在那个年代,我能做到像笔下人物那样吗?我能做到像历史中真实记录的人物那样吗?“要诚实回答的话,自己给出的结论不一定是肯定的。那需要多大的义勇?连鲁迅都说,他干不来革命那件事,因为他觉得自己做不到。我也是在和自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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