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农家小院的车库里,停放着一架载人飞机,设计制造它的“工程师”,是一位仅有初中文凭的36岁男子。11月14日,来自河南商丘的时松波告诉极目新闻记者,他已经先后制造了5架载人飞机,并成功试飞,“目前正在设计制造第六架飞机,希望今后能够驾驶自己的飞机在黄河上空翱翔。”
时松波驾驶他自制的载人飞机
时松波和他的“松波号”
“造飞机”的时松波,并非科班出身。
时松波介绍,他家住在河南省商丘市宁陵县刘楼乡大吕集村,祖辈几代人都是农民。初中毕业后,从小就热衷于研究和制作飞机模型的他,南下打工幸运地加入了一家航空模型公司。在那里,他学到了许多制作飞机模型的知识,后来他也开始更多接触到了载人飞机,并开始利用空闲时间尝试制造属于自己的载人飞机。
第一架飞机是2009年做出来的,时松波给它取名为“松波号”。
“说实话,想到要去第一次试飞,心里多少有点担心。”时松波说,当年为了试飞,自己花费了不少功夫。一开始,他根本不敢把飞机开上天,而是驾驶飞机在地面上走了几百个来回。后来,慢慢放开胆子,先尝试着让“轮子离地”,再做到让飞机整体升空。好在,当年飞机最终试飞成功,自己迈出了梦想的第一步。
“之前我一直在深圳一家航模公司做研发工程师,后来我决定辞职回乡专心做自己的飞机。”时松波表示,当时他辞去了年薪20万的工作,自己的第三架飞机就是在那一年问世的。
由于第三架飞机做得是一个飞艇,其机身上方类似热气球的造型,显得十分有些奇特。时松波说,当时那架载人飞艇花费了他30多万元钱才做出来,飞艇高10米、长23米,可以乘坐2人,飞行高度500米,时速可以达到50公里。飞艇主要由两部分组成,机身上方是充满氢气的10多米长气囊,气囊里设置了电动开关,升起时靠它来左右飞行方向,气囊后部是尾翼,有方向舵和升降舵,全部电动控制。气囊下方则是驾驶舱,里面搭载了控制系统,两端则是从德国和美国进口的发动机和螺旋桨。
当年,时松波制作飞艇时,当地同为航模爱好者的尚先生,曾给予了一些帮助。尚先生告诉极目新闻记者,当年时松波在低空试飞时,他帮着做了调度师,“低空飞行很容易撞上电线等。”
考虑到外观和实用性等问题,第三架飞机做出来一年后,他就设计制造出了自己的第四架飞机,是一架载人单翼超轻型飞机,当时也试飞成功了。
时松波
父亲起初并不相信他
回乡后的时松波,自己创业当老板,成立公司做起了航模产业。
时松波说,那时候航模图纸都是由他设计完成的,他招来的10多个工人,则负责按照图纸组合安装材料,“那时候一天可以生产50架航模,多数产品都出口到了国外。”然而,受疫情影响,大约一年前,时松波不得不注销了自己的航模公司,开始专心研究自己的载人飞机。
对于制造飞机的计划,时松波信心满满,但他的父亲却不这么认为。
“他说他要造飞机,我说‘你还造大炮呢’。”时松波的父亲此前在接受采访时称,一开始他以为儿子是开玩笑的,谁知道最后儿子一门心思,竟然真的把飞机造出来了。他总觉得儿子的学问低,只有初中生的学问,没想到儿子真弄成了。
过去两年来,多数时间,时松波都泡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也就是自家车库里。
航模爱好者李先生,曾去过时松波家的车库,他称“那里到处都是飞机零件”。李先生向极目新闻记者介绍,他很佩服时松波,在他看来,很多玩航模和飞机的圈内人只停留在“玩”的层面,但时松波却是自己动手“做”,并且时松波也曾多次在他面前试飞过自己的飞机。
时松波坦言,制造飞机并不轻松,由于飞机是一个综合体,制造一架完整的飞机需要会多种不同的制作工艺,“不少工艺都是自学的。”
对此,尚先生也表示,时松波的飞机,除了发动机等无法凭个人能力制作出来的零部件以外,其他部分均由时松波独立动手完成。比如,时松波会专门找大厂订购航空铝合金,自己进行焊接和拼装。他本人也曾多次试驾时松波制造的飞机,“飞起来很平稳。”
目前,时松波的第六架飞机正在设计制造中,“预计一个月后会有比较大的进展。”
时松波
想要驾飞机翱翔黄河
前几日,一段时松波驾驶飞机在天空翱翔的视频刷屏网络。
时松波说,那段视频里,他驾驶“飞天”的就是自己制作的第五架飞机,那架飞机配备了一个15升的油桶,“用的是95号汽油,一次可以飞行约2个小时。”
极目新闻记者梳理发现,此前各地都曾出现当事人私自驾驶飞机被查的情况。比如,今年3月,江苏将一名男子试飞自制的直升机,引起了当地民警的注意。民警找到男子家中劝说,自制飞机本身不违法,但如果要试飞需向相关部门报备,试飞人员还要有驾驶资质。早在2008年,浙江一位时年64岁的飞行爱好者,在驾驶自己组装的超轻型飞机时失去控制,飞机损毁严重,所幸人员无恙。当时,民航浙江监管办得知此事后表示,从公众安全角度,个人擅自驾机飞行对围观群众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当事人起飞前未经审批、又没有取得飞机驾照,涉嫌非法飞行。
按照时松波的说法,理论上他制造的第五架飞机可以飞到5000米的高度,但出于安全考虑以及需向空管部门报备等因素,平日训练他基本都是低空飞行。
14日下午,极目新闻记者致电宁陵县工业信息化和科技局,工作人员表示暂不清楚时松波的情况。
时松波说,这些年他一直有一个梦想,希望有朝一日能驾驶自己制造的飞机,在黄河上空翱翔。他理想中的计划是驾驶飞机飞完黄河河南段,由于整个距离比较长,他想要完整飞下来,只能中途降落加油。而比硬件方面更困难的,则是报备审批程序,“因为要跨越多个管辖区,手续很难审批下来。”
比起翱翔黄河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时松波的另一个梦想似乎并不遥远。他说,自己还想在商丘当地创办一家大型的科普教育基地,在基地里设置航空模型、小型载人飞机、机器人等项目,希望能在孩子们心中种下一个“航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