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中扮演广东援鄂医疗队医生陶峻的朱亚文也讲述说,电影是2020年10月1日开机,而在开机之前,刘伟强已经前期准备了几个月。演员进组后,刘伟强还进行了两个星期的试拍,“这个试拍并不是说导演在操练自己手下团队的技能,他是把当时抗疫的那个时空还原出来,演员进入那个时空后,还不能被那种肃穆、压迫感给吃掉,你要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创作缝隙,让每一个人都能在这个空间里面认真地、严肃地,又能游刃有余地进行工作。这是我跟刘伟强导演经过几年的合作以后,对他的一个总结。他就是把所有的‘难’字都写在最前面,面对我们的时候永远是开朗的、欢笑的,然后回去自己就睡不着觉了。比如,他晚上八点钟睡觉,早上三点钟就起来做功课了,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饰演重症医学科主任文婷的袁泉表示,刘伟强导演所做的功课,让他们这些演员第一天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好像就是当时疫情当中的某一个场景。“导演在我们进组之前,已经把所有能给演员提供的都呈现出来了,像我们看到的病房、重症监护室,细节细到白板上的字、时间等等。导演做了所有他能够做的,让我们能够进入到这个情境当中的所有准备。而且导演在现场虽然拍得很快,但是感觉他很细腻精准,他指点一下,会让你觉得‘哇,那个是准的’。”
追求真实,给医学顾问喊cut的权力
《中国机长》中1:1还原的空客A319模拟机令人印象深刻,这次在《中国医生》中,追求真实同样是刘伟强的基本要求。影片拍摄用的医院设备全部是严格按照真实医院建造标准1:1打造,用刘伟强的话说就是把医院“搬进”摄影棚。每一张病床、每一个仪器,全部都是真实的,“我们很幸运,有很多医疗器械的厂商帮助我们。当这些演员进入片场,好像进了一个真实的医院,他们表演的感觉就会出来。”
刘伟强还要求演员必须进行非常严苛的专业训练,“因为这是医疗题材,非常专业,一个手势,操作仪器的姿态,都要求很精准。因为有很多医生在看着我们这部电影,所以我们真的不能出错。”
拍摄期间,刘伟强对剧组医学顾问之一、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急诊与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医师冉晓说:“给你喊cut的权力。”通常在剧组,导演有着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让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人喊cut,可见刘伟强对于《中国医生》专业度和真实度的要求。刘伟强说:“开拍之后,我们台前幕后每天都看成片,有很多专家在看,看哪里有错误,哪里有问题。演员看演员的部分,工作人员看工作人员的部分,专家看有没有出错。那时候一收工,就开‘批评大会’,确认哪里是拍错的,要重拍。我们就用这个方法,每天看片、开会,哪里有问题重拍,哪里不好重拍。用这个方法从10月拍到12月。初期是很难受的,作为一个成熟的导演,很多人批评你。但后面我们觉得这个是很好的事情。从开始每天很难受,到后来很开心,和之前我拍电影是有分别的。所以这个过程是挺难忘,挺深刻,但是也挺开心的。”
对于《中国医生》的拍摄,冉晓说他感觉第一是特别紧张,第二是导演非常专业,第三个就是拍摄效率特别高。“导演也和我说他们要保证几遍之内要过,最多的时候有七八个摄像机同时捕捉一个场景,一遍过了之后再做剪辑效果就比较好。这就要求整个过程中,你的身前身后,上边下边,手的各个方位都不能有一点点差错或者穿帮,这种拍摄手法其实是让我大开眼界的。”
跟着这样严苛的导演工作,冉晓说他们的压力也特别大:“每次开拍之前,通告单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就要自己过一遍,要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到,导演第二天拍摄时可能会问什么问题,不能出现拍完之后有东西不行,第二天再重拍,这样就不太好。导演也找我说:‘我们拍戏就是这样子的,如果现场有什么问题,随时要提,随时喊cut,没有关系的。该改的还是要改,拍摄的前提是一定要保证拍摄出来的画面符合抗疫时的场景和原则。’”
我们不怕,所有人一起面对疫情
刘伟强拍摄速度快,但拍片时也很凶,这是剧组人对刘伟强的共识,以至于很多人笑说在片场,他们都绕着导演走。在剧组医学顾问之一、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急诊护士长刘雪晴看来,刘伟强导演的性格很具有两面性。“开机之后,一进入工作状态超级专注,你会觉得他是易怒的,可能你觉得这个事情很小,但导演会发很大的脾气,他很注重细节。他可能因为很小的一个点影响创作思路,对艺术创作来说是一个破坏,他不能接受这种不完美。第二个我认为他发火的原因是态度,他用发火来告诉大家,你们每个人都要非常慎重、认真地对待这件事情。”
刘雪晴笑说,虽然片场上的导演很凶,但私下里的导演则很活泼,“我们觉得他像一个孩子。你说他这么忙,整个剧组几百号人,你会发现他关注每一个人的状态。像我们进组,他会很细心地想到我们离家很久了,托人给我们买周黑鸭、买热干面。他这么忙,还能面面俱到去关心每一个人,让我觉得很温暖。”
冉晓也说前期电影还没正式开拍的时候,觉得刘伟强导演很随和,很容易亲近:“我们有时候在给演员做培训,导演冷不丁就从外面进来了,坐在后面认认真真地听我们讲课,还问问题,他问得很专业。平时,他对我们医生团队也特别关照,中国医师节那天,我们还在这边讲课,他就带领全剧组的工作人员给我们端来蛋糕,祝我们医师节快乐。十多年来的医师节,这应该是最有意义、最独特的,让我们真的很感动。”
但是,开拍之后,冉晓笑说感觉导演就变了另外一个人,“他在现场特别特别严厉,对细节的把控特别严苛,不容有一点点差错。我跟在他后边的时间最长,他在哪儿我必须要跟在哪儿,他问我‘冉老师这可不可以,这对不对’,一旦我说可以,就算是拍完了,也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提及演员,刘伟强表示这次对于演员的要求很高,因为他们很多时间不露脸,只露眼睛,“这个要很有功力,才能用眼睛去演戏。我们交流了很多关于如何表演,还有要用身体语言去表达角色当时的状态。背影、走路、眼神,这些都是很难发挥的。所以,每拍一天我都很开心的,因为我能看到他们在表演,他们被防护服一层一层包裹着,但表演水平是非常好的。而且就算被护目镜包住,但他们的眼神还是‘有戏’,会释放很大的力量。他们每一个人很努力,穿防护服开工一小时后,全身基本就是湿的。演员在表演时要有想象力、要努力、要有功力、要有精力……因为出汗之后很快会虚脱,会中暑,所以我很佩服他们,出来的效果也让我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