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对“死”是讳莫如深的,《人生大事》的另一重现实意义,是对生死的讨论。影片谈及这一宏大且深刻的议题,并没有像存在主义哲学家提出的“向死而生”那般深奥,也不会如孔子论述的“未知生,焉知死”那样复杂,亦没有渲染“死如秋叶之静美”。相反,影片中的死亡,可以轻盈如小文心中的“一股烟”和“大盒子”;可以浪漫如最后的星星烟花,呼应三哥构想的“星星”童话;可以欢乐如生前给自己举办葬礼,并且配乐是《大闹天宫》的老大爷。影片娴熟采用了各类叙事技巧,确保了内容在坚持现实主义逻辑的同时,又具备高视听品质。
但仍然需要注意一个问题,“温暖现实主义”的基调和核心是“温暖”,并不等于“心灵鸡汤”,也不意味着是廉价的同情和乐观,更不能逾越常规逻辑和被刻意消费。影片最后,小文的亲生母亲突然出现,但这一人物,在情节线上毫无铺陈,也不符合现实情况。更需要警惕的是,如长期泛滥这种故事技巧,德勒兹曾论述的情动机制,很有可能转变为一种操作情感的逻辑——观众会因为故事或人物产生共情,但更容易在其中被规训,这于现实主义的再拓展和再创新都是不利的。因而,创作此类题材作品,还要从道德的和历史的两个维度来观照现实,要有对问题的直观表达,更要有自己的认知和考量。
无论如何,面对“人生大事”,我们应该而且必须要有更豁达的人生理念和人生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