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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人艺为小剧场戏剧40周年拿出的话剧《长椅》,带着文学的支撑和商业的气息登台人艺小剧场。虽然舞台上仅有于震和辛月夫妇二人,但人艺舞台上的第50部小剧场话剧却以顶级的制作宣示着人艺对小剧场40年来的不离不弃。
40年前,中国第一部小剧场话剧诞生在北京人艺,从《绝对信号》到《长椅》,40年,人艺创作了整整50部小剧场剧目,而今年正逢北京人艺建院70周年,还是于震和辛月结婚10周年,70、50、40、10,这一组整数字冥冥中注定了两人与《长椅》的缘分。作为已故院长任鸣生前的工作安排,面对现任院长冯远征的交托,两个人唯有尽全力没有别的选择。
北京人艺演出的50部小剧场话剧中,场次最多的是《我爱桃花》,迄今为止已演出了300多场。巧合的是,于震和辛月都分别出演过这部戏,只是两人无缘同台。最初创作时,于震、徐昂、白荟、吴姗姗等人在导演任鸣的带领下,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排出了保留至今的舞台样式,到现在演员已经换了几茬儿,《我爱桃花》也已经成为当代小剧场经典。
聚焦
于震、辛月夫妇联袂 “两个人”的话剧上演
作为前苏联编剧盖利曼的名作,《长椅》是戏剧院校教学的经典剧本,辛月称自己在学校时就看到有同学排演过片段,但接触完整剧本还是这次排演。“据说剧作家创作这个剧本其实是因为一个契机,以长椅为主题,不同的国家各出一个剧本,然后就有了《长椅》,还有《动物园的故事》以及《心心相印》,这三部作品都是以长椅为主题的,里面的角色也都是男人和女人。”
本土化是如今排演国外戏剧通常的做法,于震介绍说,“像我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公园里的老鹰,穿着裙子的管理员之类的,很多都是翻译语序,为了让观众更易理解,我们需要调动自己日常对生活的积累,把它变得顺嘴一些。当年因为英若诚先生本身就是翻译家,《推销员之死》的剧本就会非常生活化,我们虽然没有这种本土化的能力,就尽可能让它口语化一些。”
30天排出了100天的效率
虽然自称以自己的能力致敬小剧场戏剧40周年还是有些诚惶诚恐,但为了不辜负这份信任,两个人甚至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词汇:沉浸式排练。从8月10日建组,于震和辛月及导演杨佳音花了10天的时间对剧本进行了梳理。辛月说,“除了在剧院的排练时间,回到家只要有空,我们就是在聊戏聊剧本。”虽然排戏时间只有30多天,但两个人的工作效率却已经相当于正常排练的100天,“即便去单位的路上我们俩在车里也一直聊戏。排练回家后,她会有两个小时给孩子辅导功课,而那时我则是在弄剧本。吃完饭后,俩人又开始聊戏,甚至躺在床上都在背词,这一个多月真的有点魔怔了。”于震表示。
排练的那段时间恰好赶上孩子开学,辛月说,“回想起来那段时间,家里完全是乱的,有时下午晚上都在剧院排戏,回家都是夜里了。闺女有一天说想我,说想着想着就坐在床上哭了,然后又告诉姥姥说不要告诉妈妈。”30多天两个人只休息了一天,周六日排练就会把孩子也带到剧院。即便是觉得这段时间亏欠孩子太多,但于震称,这样的创作过程非常难忘,“我们俩一起排过话剧,拍过电影、电视剧,但像这次这么拼的还真是没有,这个戏1小时45分钟,台上就我们两个人,一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之前剧院两个人的戏《洋麻将》《老式喜剧》,都是老人院题材,整个戏的节奏要慢一点;而《长椅》讲的是中年人的事,我们要用表演和风格化的舞美让观众感觉到一种高级感。”
千万别怠慢了小剧场
基于人艺小剧场独特的结构,《长椅》演出中演员离观众最近处只有不到一米,于震说,“所以每一场都感觉是在跟观众一起磨合一起创作,观众比较接受和认可的点,我们也在想怎么让它更细腻甚至放大。”哪怕是观众的一个呼吸演员都能感受得到,有一天两个人正演到激情处,一位观众的手机突然掉到地上,全场哄笑起来。这样完美的配合也成为小剧场的魅力所在。
小剧场演得不多的辛月,也一直在和于震探讨表演尺度的问题,“我们还问了远征哥、杨立新老师,还有何冰哥。大家都说,其实小剧场跟大剧场是没有区别的,表演也是没有分别的。如果说有区别,就在于你要表现得更细腻更真实。”于震则演过很多小剧场,除了《我爱桃花》,他还演过将近100场《足球俱乐部》,“别觉得小剧场就一定要收着,你反而要更细腻,手势、眼神,包括脸上一个细微的表情,内心要更充实更满,更不能假。大剧场是有偷手的,小剧场没有,所以小剧场在锻炼演员方面是非常重要的。因此,千万别怠慢了小剧场。”
为角色烫了个妈妈头
从《骆驼祥子》结缘,到两个人没有对手戏的《司马迁》,再到这次的《长椅》,两个人每天不仅要因角色而撕扯,还时常讨论有关男人与女人的话题。辛月说,都说人的一生中,夫妻之间会有30次离婚的念头,这个戏我们俩基本就用了二十几次了。如果说演员在台上的自由是源自沉浸在角色的思维里,那在于震看来,“再经过下一轮的演出,我们俩的表演可能会更加筋道一些。这是一个全新的原创戏,至少需要30场,我们基本可以把演出样式固定下来。”
其中激烈的拉扯场面对于一直饰演甜美角色的辛月而言,很有挑战,“前期排练的时候,导演经常让我要控制脸上的表情,不要总是笑。因为一笑就流露出美好,与角色的心情不符。后来我努力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包括外形上还专门烫了个头发。我跟理发店的人说,就给我烫个妈妈头,很小的卷儿,所以这些天我完全不敢散头发。有一天我洗完头,散着头发等着干,我儿子过来管我叫‘姥姥’。我当时既崩溃又欣喜,看来从外形去寻找人物成功了。”
没演过话剧难体验表演的快乐
“拍了太多的影视剧,真正能享受到表演快感的一定是舞台。影视剧中,观众透过镜头,再经过导演的剪辑,音乐的铺垫,空镜的描述而看到的画面,没有舞台来得纯粹。我不认为演过戏就是演员了,因为演员不光要学表演的技术,还要知道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演员仅仅是个职业,不能忘了你的身份就是老百姓。身为演员一定要演话剧,没有演过话剧的演员,很难体验到表演带来的快乐。”于震一口气表达了自己对于演员职业的看法。
今年暑假,人艺为剧院演职员的孩子开办了戏剧夏令营,于震和辛月的儿子也参与其中。经过台词、形体训练,孩子们还进行了汇报演出。坐在台下的辛月看着台上的儿子有模有样地说着台词,比自己演出还要激动。“孩子们也特别享受,说明年还要来。” (文/记者 郭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