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电视台综艺频道大型电视文艺专题特别节目《歌声飘过90年》第一集“歌唱理想”中,郁钧剑的一首《什么也不说》唱出了所有军人的心声,他们默默的守在祖国需要的地方,身体受着苦,心里却泛着甜,他们以祖国的平安,人民的快乐为已任,他们虽然都是平凡的人却坚守着不平凡的使命,以苦为乐。刘刚作为中国国际救援队的代表,在节目中讲述了救援队员难忘的经历和他心中当兵的苦与甜。
两种味道铭刻于心 是生命的终结与希望
2001年中国成立了第一个国际救援队。这一年也是刘刚入伍的第一年,他毫不犹豫的报了名。救援训练课的高难度是一种极端的考验,许多队员由于一些科目不能达标而被无情的淘汰。随着救援队的发展,整个编制内又分42人轻型值班分队,42人中又分16人特遣精英分队。通过一年的激烈角逐,刘刚有幸加入了16人特遣精英分队,获得出国救援的资格,后期又成为了营救一组组长。
救援队成立的第四年,刘刚幸运被部队选送到荷兰、德国、比利时参加救援骨干培训。培训期间,在交通事故营救科目竞赛中,刘刚仅用1分47秒打破了法国队在此项目上保持10年的1分50秒的世界纪录。加入救援队至今,刘刚先后参加国内大小救援演习百余次。特别是新疆喀什、阿尔吉利亚、印度尼西亚、巴基斯坦的地震、海啸救援活动更让刘刚得到了充分的锻炼,经受了艰难的考验。
在无数次的救援终,刘刚的记忆深处有两种味道是他铭刻在心的,而这两种味道分别代表了生命的终结和希望。
2004年12月26日里氏规模9.0级印度洋海啸,是1900年以来规模第二大的地震,引发海啸高达10余米,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据法新社报道,印度洋海啸遇难者总人数已经超过29.2万人。在对灾难的关注方面,中国是反应最迅速的国家之一。
2004年的印尼海啸,是刘刚参加的第一次国外救援行动:“永远不会忘记,我被派去救援,当时牺牲了太多人,我们一去现场满地全是尸体,那个腐臭味道现在我还记得。”
被海啸袭击的班达亚齐市,40多度的高温使遇难者尸体迅速腐烂。穿戴重达20多斤救援装备、平均每天要背100多具尸体的刘刚,汗水将他6层厚的口罩浸湿个通透。口罩紧紧黏在脸上,喘不过气的时候,刘刚就伸出舌头,用舌尖顶开口罩,大吸一口。“口腔是感觉不出气味的,但不知为什么,每吸一口气,就是浓郁的臭味”。即使腐臭的味道久久挥之不去,刘刚和队员们在搜救幸存者和清理受难者遗体时,一点都不曾马虎,因为这是对生命的尊重。
2014年8月3日16时30分,云南省昭通市鲁甸县发生6.5级地震。截至2014年8月8日15时,地震共造成617人死亡,112人失踪,3143人受伤22.97万人紧急转移安置。受灾范围108.84万人受灾,8.09万间房屋倒塌。
当天是刘刚的生日,他收到爸爸发来的“生日快乐”的祝福短信时,正行进在救援的道路上。这次的救援任务非常危险,刘刚没有告诉家人,包括怀孕七个月的妻子,他不想让他们担心。救援的路非常难走,1700多米的海拔,刘刚和队员们乘车前行了2公里没路了,离救援地还有三十多公里的距离只能徒步走。脚下就是悬崖峭壁,余震不断,随时可能掉下去。
终于走出去之后,刘刚第一次觉得自己离生死线这么近,他摸摸包,里面有一个出发前救过的人的亲人送的一个苹果,刘刚拿起苹果咬了一口,这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苹果。而这苹果的滋味就是生命希望的味道。
“现场的三天两夜”——刘刚札记
2010年1月18日,在加勒比岛国海地12日发生里氏7.3级强震后,首都太子港几乎被夷为平地。中国政府立即派出国际救援队,进行人道主义援助。中国救援队第一个搜救点,选在了因地震而坍塌的联合国驻海地稳定特派团(联海团)总部大楼。埋在废墟中的,既有联海团团长赫迪安纳比等联海团工作人员,也包括8名中国维和人员。
刘刚和队员们一到达救援地,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事后,刘刚亲笔写下了这次救援的情况:
“一看到联海团总部大楼震后的情形,我的泪迅速溢满眼眶,因为我十分清楚,在这样的废墟里,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这是一座高达10层的钢筋混凝土建筑,震后呈馅饼式的坍塌,原来10层楼的建筑,变得只有2层楼高。我们维和人员被困的大致位置,更是呈粉碎性坍塌。
为了能尽快地见到战友,我们使用了目前最先进的“丹麦海空六件套”破拆救援装备,荷马特液压泵组件、多功能钳、手动组合锹、铲,配合常用的锹镐,采用最安全高效、科学的挖掘方式,花费了两天一夜的时间,连续打通6层楼板,破拆12根厚60厘米、宽40厘米、长12米的横梁,挖掘土石方120方。
当地时间1月16日3时30分左右,我们终于发现第一名遇难同胞王树林同志一支作战靴的鞋底。我们谨慎细微,拿小刀、小木棍一点一点掘进,唯恐划破了、碰伤了同胞的衣服或是身体某个部位。此后的12个小时内,我们连续将8名维和战友的遗体全部找到。
营救的过程中虽然很长,但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万分小心,而心情也是万分沉痛。每找到一位战友,我们就进行3分钟默哀。8次接战友回家,8次泪洒衣襟。
三天两夜,不变的,是太阳日复一日地东起西落,是现场的高温和飞扬的尘土,变了的,是战友晒黑的皮肤、浮肿的双眼和肿胀的双臂。
都说救援队员没有生理极限,是因为我们肩负使命和重托,都说救援队员体会不到疲劳,是因为我们把疲劳早已忘记。”
刘刚是千万救援队员的缩影,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奋斗在生死第一线上。生活中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对于生命来说,废墟上的那一抹橘红就是希望的颜色。